提起敦煌,今人大多會聯(lián)想到漫漫黃沙鋪就的不毛之地。然而早在漢代,起于長安的絲綢之路,就是取道敦煌,一路向著若羌、葉城、喀什和阿富汗而去。今天的敦煌,金玉之聲已碎,華麗的錦衣已成裂帛。但是別忘了,樓蘭古國風塵往事雖已消散在大漠孤煙中,但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嘉峪關(guān)雖已不再是邊塞重鎮(zhèn),但是曾經(jīng)在絲路歲月里馳騁沙場的小人物們拼接的大歷史永遠鮮活。去敦煌,最堂而皇之的理由是懷古,最可能的結(jié)果是脫胎換骨?;蛟S你會看到兩只負重的駱駝。一只守望,一只飄泊。而絲綢之路依然蒼涼,悠遠。
1、聽喜多郎的《絲綢之路》,在漫漫黃沙中做個真正的行者
對唐朝的文化保存和還原,中國已經(jīng)不及日本。那個朝代的絲綢之路由生在日本的喜多郎演繹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一邊欣賞他的音樂,與一邊行走在這篇茫茫大漠之上,讓人不禁有超越時空重走古人之路之感。
在路上,你不得不思考自己的人生。
喜多郎曾說過,創(chuàng)作《絲綢之路》時,最打動他的是中國人在悠久的歷史中形成的那種心靈的深厚,在那種深厚中,人們生活著,這對他來說是深有啟發(fā)的。如果你能帶著他的音樂,來到樂聲中描摹的這片土地上,靜靜地聽,聲音不必太大,便可發(fā)思古之幽情,嘆命運之多舛,感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當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漂泊者明白了回家、離開、夢、現(xiàn)實、死亡和再生的循環(huán),已經(jīng)沒什么動靜張馳能讓自己枉生心魔。
記得中學(xué)歷史老師講到“胡人”的概念時,我忽然恍然大悟為什么那么多香料,干果,蔬菜都被冠上‘胡’字。 比如說,胡桃,胡椒,胡蘿卜。其實都是從當時的西方傳入中國。隨著當年浩浩蕩蕩的絲綢之路真正扎根于世界各地的,是當年那些無人問津而今日卻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花花草草們。
2、在莫高窟的壁畫前,認認真真地去驚嘆一個時代
公元366年,敦煌。和尚樂尊苦修至此餓暈了,看到對面三危山巒金光下如千佛排列,于是于此開鑿第一間洞窟修行。后來法良和尚也來開了第二個洞窟比鄰修行。慢慢原本修行用的陋室為繁復(fù)的佛窟所替代,而且數(shù)量越來越多,歷代虔誠的供養(yǎng)人—出資者、修建者、名望者根據(jù)當時對佛的理解和崇尚而修建了風格各異的洞窟。
至初唐時期,莫高窟就有了“千有余窟”的記載,五代以后實在沒有地方可以再開新窟了,于是只能把原有舊窟重修擴建。
佛教在唐朝一度達到鼎盛。你在敦煌的旅游過程中一定會深有體會,從莫高窟的壁畫到千佛洞栩栩如生的佛像,生動的刻畫了佛教的起源、發(fā)展、流傳及各項佛事活動,對于佛教的愛好者來說這樣的行程就像一頓饕餮盛宴。
沿著唐僧取經(jīng)的路線接收佛教的洗禮,你的心靈會得到深深的凈化。
壁畫上的飛天舞,看美人兒們衣羅綺,曳錦繡,耀珠翠,施香粉,盛裝登場,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即使你對佛教浸淫不深,也不能不被莫高窟的藝術(shù)氣質(zhì)深深打動。
3、看一場“敦煌樂舞”的社火演出
社火一詞始見于宋代?!稏|京夢華錄》卷八記載:六月二十四日,歡口二郎神生日,二郎廟前露臺上設(shè)樂棚,有“社火呈于露臺之上”。在漢魏南北朝、 隋唐時期至南宋,皇城的除夕之夜還保留有大儺儀,后逐漸被社火取代而融于社火之中。
作為最古老的風俗,社火在中國有著數(shù)千年的歷史。它產(chǎn)生于原始的宗教信仰,是遠古時期巫術(shù)和圖騰崇拜的產(chǎn)物,是古時候人們用來祭祀拜神進行的宗教活動。“社”為土地之神,“火”能驅(qū)邪避難。崇拜社神,歌舞祭祀,意在祈求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國泰民安,萬事如意。
在陜西甘肅一帶,社火是芯子,高蹺,竹馬,旱船,獅子,龍燈等的統(tǒng)稱。是一種靠扮演,造型,技巧獲勝的藝術(shù),它通過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和嚴密的構(gòu)思,讓演員扮演歷史人物和現(xiàn)代任務(wù),形成一個故事的組合,給人一種高屋建瓴驚險迭出的藝術(shù)感染力。這種來自黃土地與秦腔想結(jié)合的藝術(shù)有著悠久的歷史和獨特的魅力。
敦煌一地,常有民間自發(fā)組織的內(nèi)容龐雜、風格各異的“社火”活動。社火演出時,鑼鼓喧天,彩旗招展,由上百人組成的龐大的社火隊伍幾乎占了整條街面,豐富而精彩的表演把敦煌人民喜慶豐收、祈福新年吉祥如意的情致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敦煌本地的傳統(tǒng)社火有地蹦子、打狗熊、太平鼓、太平車、龍燈、高蹺、舞獅、旱船、跑驢、竹馬、鐵芯子、大頭和尚戲柳翠等。引進外地的社火精品有陜北秧歌、安塞腰鼓、威風鑼鼓、花傘舞等。近幾年,還按照敦煌壁畫中的鼓和舞,編排了具有敦煌藝術(shù)風格的大型社火“敦煌樂舞”。
如果你來到敦煌,恰好趕上有社火演出,最好還是買張票去體驗一下。西北人特有的熱情和豪放會讓你的旅程感染上一份豁達的氣氛。
4、體驗氣吞山河的滑沙
原來除了滑雪、滑冰和滑水之外,還有滑沙這項運動。在北京周邊的翡翠島和秦皇島,最熱門的運動就是滑沙了。但是來到敦煌再次體驗,原來的那些尖叫和驚喜可就成了小兒科了。
“沙鳴晴嶺”是古代敦煌八大景之一。在敦煌蜿蜒起伏的沙丘上,當上百名滑沙愛好者一齊從山頂順坡滑下,整個山體發(fā)出雷鳴般的轟鳴聲,五公里外的城內(nèi)都能清晰的聽到這一聲音,那種感覺真的是能夠讓你瞬時回到幾百年前的戰(zhàn)場上,聲勢浩大,氣勢軒昂。
滑沙場地一般有索道纜車讓你可以不費力氣直達沙坡頂。但接下來的就不僅要有勇氣,還要掌握重心和基本的技巧了。它不是像滑草那樣靠助滑竿一點,就沖出去了。滑沙是坐在滑沙板上,兩腿呈彎曲的姿勢,順著陡立坡勢飛速向下。這時,黃沙漫天飛舞,輕輕拍打身軀,沙坡下還會發(fā)出萬鼓齊鳴的隆隆聲,像是強烈地震時天空中轟鳴的響雷,令人膽戰(zhàn)心驚之外頗感刺激,無論是眼睛、耳朵、還是肢體和腦子皆在這一瞬間得到了極度的滿足和歡愉。除了似雷聲,還有人稱滑沙中發(fā)出的聲音為“金沙鳴鐘”。
沙山的高度和坡度不同,滑沙的時速可達到20-40公里。不過由于沙漠的松散和柔軟,反而更有一番樂趣。從沙山頂部滑下,速度會越來越快,沖到平地后由于慣性的作用,還會繼續(xù)向前滑出幾十米遠。
天氣晴朗時,人從沙坡向下滑,沙坡內(nèi)便發(fā)出一種“嗡……嗡……”的轟鳴聲,猶如金鐘長鳴,因此被稱做“沙坡鳴鐘”。全國最好的響沙山有甘肅敦煌的鳴沙山、寧夏中衛(wèi)的沙坡頭和內(nèi)蒙古鄂爾多斯的銀肯響沙灣。
5、去嘉峪關(guān),那里有絲路歲月上的鐵馬金戈
對安史之亂后的唐朝,唯一印象就是宦權(quán)的強大。另外,對于回紇人在唐朝飛揚跋扈的描寫,也隱約透出了一個強盛王朝開始衰老的虛軟背影。
從西域到回紇,從回紇到長安,在長安的亂軍之中歷史生成一個大大的節(jié)點,讓后世銘記。或許此后,在龜茲古城的酒館中,紅顏老去的女人寂寞地彈唱著曾經(jīng)的天朝往事,而蜷縮在周圍的聽眾們,不久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再次啟程。
而大唐的征戰(zhàn),關(guān)鍵詞中少不了嘉峪關(guān)。那個“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的邊塞風光;那些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的殘酷、悲愴和豪壯,這些都屬于嘉峪關(guān)。
或許在啟程之前你會覺得,那不過是幾道黃土墻,一些舊城池的殘留零星佇立在茫茫沙漠中的情景而已。既不裊娜也不夠絢爛。給你一個非要去嘉峪關(guān)的理由,那就是當你真的到了這片城墻之下的時候,一個已經(jīng)遠去了千年的時代會在你的眼前重新鮮活起來。你把臉貼上舊城墻側(cè),抬頭,白云蒼狗,天地永恒。歷史,歷史,你的眼前都是歷史的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