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2月09日
第06版:特別策劃 PDF版

文學何為

高恒忠

大凡自己參與的事情,都比較關注,投入的汗水越多,感情就越深,要是在這件事情上付出艱辛的努力、受到挫折和打擊,甚至嘔心瀝血、付出生命,那么這件事就會刻骨銘心、終生難忘。兩年來,我參與了文學館展出資料的搜集、整理,特別是資料的篩選、推敲、打磨,因一點小小的收獲而欣喜,一點小小的失誤而懊惱,非親歷不能體會其中的歡樂和辛苦。如今,周口市文學館像小草破土而出,像鮮花蓓蕾待放,像懵懂少女開始走向靚麗,盡管現在看來還不是那么理想、不是那么光鮮和靚麗,但是作為看著她成長并為之付出汗水和努力的我,還是有幾分欣慰、有幾分暗喜。所以,在給客人和朋友介紹文學館的時候,低調不事張揚的我也會如數家珍,甚至帶有幾分自豪和炫耀的口吻。

也有人在問,我們的經濟能力還很有限,投入大把的財力物力人力,值嗎?我也時常在想,文學,吃不充饑,穿不御寒,不能直接派上用場,也不能升官發(fā)財,有時甚至需要投入錢財、影響升官,為什么從古至今,還有那么多人熱愛文學,不斷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甚至貧窮、苦難、挫折、生死都不能影響那份對文學的熱愛和執(zhí)著。正所謂“不以隱約而弗務,不以康樂而加思?!蔽易约鹤x文學、教文學、寫文學、評文學近半個世紀,也不能完全徹底說清道明,時時處于一種一知半解,甚至迷惑、恍惚之中。

以色列學者尤瓦爾·赫拉利的《人類簡史》提供了這樣一個信息:人類的活動痕跡,可以追溯到280~300萬年前,但是其中的200多萬年,人類都是在被欺凌、被蠶食,極度艱難困苦狀態(tài)下度過的,進化為智人也就是近十幾萬年的事情,大約距今7萬到3萬年間,人類出現了新的思維和溝通方式,這就是所謂的認知革命。正是認知革命促使人類的智慧快速發(fā)展,人類才長驅直入成為強者,成為世界的掌控者。認知革命的過程,使人類大腦進一步發(fā)達,出現了新的思維和溝通方式,用更加成熟和完善的語言進行交流、溝通。語言不僅能傳達人們看到的、聽到的、摸到的這些實實在在、具體可感的事物,還能傳達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物信息,這是人類語言最獨特的功能。這些不存在的信息,有一部分就是文學,也就是“詩和遠方”。在認知革命之后,傳說、神話及宗教也應運而生。不論是人類還是許多動物,都能大喊:“小心!有獅子!”但在認知革命之后,智人就能夠說出:“獅子是我們部落的守護神。”討論虛構的事物,正是智人語言最獨特的功能。愛因斯坦說過,想象力比知識更重要。因為知識是有限的,而想象力卻包含整個世界,促進進步,催生進化。

然而,“虛構”這件事的重點不只在于讓人類能夠擁有想象,更重要的是可以“一起”想象,編織出種種共同的虛構故事,這樣的虛構故事賦予智人前所未有的能力,讓我們得以集結大批人力靈活合作,去創(chuàng)造一個理想的世界。正因如此,人類不斷夢想、不斷創(chuàng)造,不斷超越,才能不斷進步、不斷發(fā)展。這就是人之所以成為人,成為世界的主宰者的內在動力。而熊貓不會虛構,不會超越,永遠只能是熊貓。這就是人類為什么孜孜不倦閱讀文學、創(chuàng)造文學的魅力所在。實際上就是在物質世界之外,又建立起一個精神世界,成為人們“詩意棲居”的精神家園。

人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需要兩個家園,一個是物質的家園,另一個是精神的家園。兩個家園相互支持、彼此依賴才構成人類完整的生活世界。忙于建設和經營物質家園的人們,卻疏于經營自我的精神家園,精神家園投入不足、經營不善,就會屋頂破敗,房子漏水,雜草叢生,垃圾遍地。長此以往,房子必將倒塌,家園也將荒廢,精神必然萎靡。當物質家園富足后,沒有相應的精神家園讓人們棲居,人們就會無目標、無理想、無追求、無動力,內心就會彷徨、孤獨、焦慮、不安,內心備受煎熬,甚至沒有活下去的勇氣。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

周口市文學館給人們提供了一個通往精神家園的平臺。文學給纏身于柴米油鹽的人們創(chuàng)造了“詩意棲居”的精神家園,人們在這個家園中自由徜徉。文學描繪出“詩和遠方”,給人們以遐想、給人們以希望、給人們以力量。周口市文學館的建成,是對周口古今作家作品的總結和展現,更重要的是昭示未來周口文學的發(fā)展和方向,讓未來的周口文學成就更加輝煌,讓未來的人們有“詩和遠方”。

2022-02-09 高恒忠 1 1 周口日報 content_159176.html 1 文學何為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