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俊
近日,網(wǎng)傳圖片顯示一名身在上海的同城騎士4月9日實際收入10067.75元。輿論發(fā)酵后,雇主順豐同城對此回應稱,經(jīng)后臺查詢后確認,該同城騎士共完成60筆同城配送訂單,系企業(yè)用戶下單,訂單傭金計提總額達10067.75元。其中基礎傭金534元,各類特殊獎勵約1678元,用戶打賞約7856元。也就是說,該騎手平均每單不含打賞收入約36.9元,平均每單獲得打賞約131元。
“日入過萬”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但當這事發(fā)生在快遞小哥身上時,不僅讓許多不了解上海情況的人頗感驚訝,也引發(fā)了一些網(wǎng)民帶有攻擊性的質疑。其實,正如很多更有同理心的網(wǎng)友所說,在上海市封控防疫的特殊背景下,騎手們看似讓人難以置信的“高收入”,一方面有特殊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其合法勞動所得,不應被戴著有色眼鏡以惡意看待。
首先,這樣的收入是市場機制在特定情況下自發(fā)調節(jié)的結果。據(jù)媒體報道,上海封控期間,擁有通行證的騎手數(shù)量本來就有限制,而大部分居民又無法外出,于是購物以及同城寄件的需求,就只能通過平臺上的騎手們完成。所以,在需求和供應嚴重不對等的情況下,服務“價格”自然會上浮,這是最基本的經(jīng)濟常識。其次,防疫封控階段,依然冒著風險堅守崗位的騎手也是城市保供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們在特殊時刻的社會價值明顯放大,因此獲得更多的服務“溢價”,也是社會公平的體現(xiàn)。
社會對于騎手“日入過萬”的驚詫和質疑,主要參照了他們平常的收入標準。在許多人看來,外賣小哥“月入過萬”就已相當了得,“日入過萬”顯然過于夸張。但在封控防疫的特殊場景下,正常的市場供需平衡被打破,如果依舊拿“常態(tài)”衡量騎手們的收入,顯然有失公允。
應該看到,這名騎手一天跑了60筆訂單,基礎傭金也才534元,“日入萬元”中的絕大部分,都是靠特殊獎勵和打賞,賺的都是不折不扣的“辛苦錢”。防疫的特殊情況下,騎手們的生活并不容易。有的騎手走到哪里有熱水,就沖碗泡面充饑;有人甚至沒有固定住處,每晚都是四處為家。有多少人只看到他們偶然出現(xiàn)的“日入過萬”,而忽視這份收入背后超出想象的不易和付出?
與此同時,騎手們的收入結構也反映出:封控防疫期間,很多人為了滿足生活需求,不得不支付比以往高得多的成本。面對特殊時期,相較于關注個別騎手“日入過萬”該不該,更值得深思的是防控期間如何盡量保障城市保供體系的正常化運轉,如何最大程度減少人們正常生活的成本。
疫情防控這幾年,快遞、外賣小哥等群體在關鍵時刻所發(fā)揮的作用,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幾乎每個地方發(fā)生疫情后,總有人把他們稱作“最美逆行者”。但是,如果社會對騎手們的肯定與稱贊只體現(xiàn)在榮譽和精神層面,無疑是蒼白和空洞的。不能只在需要服務時,才想起騎手們的重要性和價值,真正給予這一職業(yè)應有的理解和尊重,或許比例外狀況下“日入萬元”更加讓他們心安、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