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國勝

讀完王媛媛的紀實文學作品《司令爸爸 司機爸爸》，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深感這是當代文壇上一部表現(xiàn)“家庭生活小切口，時代風云大主題”的優(yōu)秀作品，是一曲共產黨人革命英雄主義的贊歌，是一曲革命軍人“官兵一致同甘苦”的友誼頌歌，是一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的鮮活教材。作為一部深受好評的紀實文學作品，本書有著鮮明的特點。

一是題材新穎。作者生于將軍之家，養(yǎng)在司機之家，其生活經歷在和平年代可以說是絕無僅有，具有濃重的傳奇色彩。其“司令爸爸”王近山是開國中將，北京軍區(qū)副司令員，“司機爸爸”朱鐵民則是王近山忠誠的司機。兩人在炮火連天的戰(zhàn)爭歲月生死與共，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在朝鮮戰(zhàn)場上，當王近山詢問朱鐵民“回國后你最想要什么”時，朱鐵民回答“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孩子，我想要個孩子”。王近山“沉默不語，經過深思熟慮之后，他認真地、并且是誠懇地對他的司機說道：‘我回國后所生的第一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送給你?！焙髞韺④姽粚⑴畠骸霸保ê蟾拿版骆隆保┧徒o了朱鐵民，但其不與妻子商量就擅自許諾將親生骨肉送人的做法也激怒了同為高級干部、性格同樣倔強的妻子，為夫妻后來矛盾不斷升級乃至發(fā)生婚變埋下了伏筆。作者將這一段往事訴諸筆端，還原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既真實地描寫了“司令爸爸”信守諾言的品格，歌頌了將軍與司機生死與共、義薄云天的革命情誼，也寫出了“司機爸爸”夫婦對自己的精心哺育。作品不回避矛盾沖突，客觀真實而又入情入理的敘述，既增強了作品的吸引力，也體現(xiàn)了作者的學識、史識、膽識與見識。

二是人物性格鮮明。本書中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各具特色，都具有不同于他人的性格特點，給讀者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印象。

王近山，作者的生父，是戰(zhàn)功赫赫的共產黨高級將領，由于打起仗來英勇無畏，人稱“王瘋子”。他鐵骨柔情，重情重義，為了解除戰(zhàn)友的遺憾，不惜將親生女兒送給戰(zhàn)友。但他在解決夫妻矛盾時也是“瘋”得出奇，不聽上級、戰(zhàn)友、親人的勸告，“明知后果不堪設想，卻硬是撞到南墻也不肯回頭”，他敢愛敢恨、敢作敢當，是一個性情中人，結果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性格直爽，胸懷坦蕩，在和平年代“不懂得如何委婉地去維護和捍衛(wèi)自己的那片領土和尊嚴”。他郁悶、煩躁，長年的壓抑、無法宣泄的痛苦使他的心靈受到嚴重摧殘，以致63歲就與世長辭。在作者的心中，他“是天上的太陽 ，它在我的生命中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然而它的光雖熱、能量雖強，卻總也照不到我心中的憂傷和惆悵”。

朱鐵民，作者的養(yǎng)父，他是跟隨王近山將軍多年的司機。他對首長忠心耿耿，戰(zhàn)爭年代盡力保護首長安全，和平年代又盡心盡力照料將軍的女兒。他做事認真，愛崗敬業(yè)，具有良好的心態(tài)，從不攀比，從不給組織找麻煩。在作者看來，他“就像月亮一樣，溫柔、舒放，在太陽所折射出的光焰之下盡情釋放著自己最大的能量，默默地做著貢獻”。當作者有了女兒后，“爸爸好像當年疼愛我一樣疼愛她”。

韓岫巖，作者的生母，一位具有剛強性格和較高文化素養(yǎng)的高級干部。她與王近山的婚姻，有一段“英雄愛美人、美女敬英雄”的佳話，她對王近山愛得深沉，但“愛之愈深，求之愈切”，一對在戰(zhàn)爭年代生死相依的伴侶在和平年代卻痛心地分道揚鑣。韓岫巖剛強的性格在處理與作者的矛盾時也得到了印證，女兒因為一件事沒有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她就給部隊寫信，要求處理女兒。

陳美卿，作者的養(yǎng)母。她始終將作者視為己出，精心照料。作者當兵后，她思女心切，“整日是以淚洗面，陷入無法自拔的境地，爸爸無論怎么勸說也無濟于事”。得知女兒回家探親，“就像是一針興奮劑，媽媽的病情‘大有好轉’”“她輕輕地為我梳理著頭發(fā)，她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下了我的一縷頭發(fā)，把它捧在自己的手心里，說是留作紀念”。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手里還緊緊地攥著她那寶貝女兒的那縷頭發(fā)”。

三是故事真實生動。作者以第一人稱，通過“我”的視角寫故事，寫人物，將人物不凡的經歷“拼成塊、接成線、連成片”，娓娓道來，從容不迫。本書以時間為經，以事件為緯，篇目既相對獨立、事件完整，又環(huán)環(huán)相扣、前后照應。作者通過一個個真實的故事，讓人們了解了她身邊的人，通過家庭生活這個“小切口”，描繪了時代風云，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xiàn)實生活。作者忠于事實，如對父母的矛盾沖突、自己的初戀、自己與生母幾年沒有來往的事實及原因，都如實道來，既還原事實，又理性反思，不僅增強了作品的吸引力，而且對讀者有很強的啟迪作用。

四是語言樸實生動。作品中的敘述語言簡練，以白描為主，沒有冗長的環(huán)境、景物描寫；在記敘的基礎上有適當的議論、抒情，但這種抒情、議論又是節(jié)制的、理智的，既增強了作品的感染力，也更容易引起讀者的共鳴。如在《懷念我的“雙親”》一節(jié)中，作者寫道：“過去的事情已經成為無法挽回的歷史，但那畢竟是發(fā)生在人們觀念和信仰與現(xiàn)在完全不同的一定的歷史時期，而司令爸爸正是那個時代悲劇的代表人物。”“司令爸爸和岫巖媽媽給我們留下的精神遺產是巨大的、光輝的，又是沉重的。我們所有的孩子在他們的影響下，有幸福，有痛苦，有驚喜，也有無奈?！睍械娜宋镎Z言也頗具個性化，反映出不同的性格特點。

再優(yōu)秀的作品也難以做到盡善盡美，筆者以為本書也有缺憾之處，個別詞語不是太準確，不知媛媛老師以為然否。③22